接着昨天的话题说明朝灭亡,导致明朝灭亡的原因是没钱。而没钱的原因是由于纸币制度在明朝初年就被糟蹋了。所以在明朝统治的大部分时期,所使用的货币都是硬通货白银。而白银的来源主要有两个:一是西班牙从美洲开采的银矿通过海上贸易输入中国;另一个则是沿海居民与日本进行走私贸易换取的日本白银。当然,后一渠道在海禁开放之后,也就变成了合法的贸易渠道。而曾经被称为"倭寇"的日本人,也从此在历史上消失了。为抗击"倭寇"而设的卫所军也被调动到北部边境防御蒙古人,这说明很多所谓的社会和国家安全问题,其实都是政府一刀切,阻断民间贸易所导致的。
有了这两大白银输入来源之后,本来白银作为一种矿产,国内的产量是不足以支撑明帝国这样一个庞大国家所需货币量的。但有了海外输入,就足以满足国内社会对货币的需求。再加上白银作为硬通货的属性,自然比什么大明宝钞之类滥发的纸币更受人们青睐。于是很快连朝廷的税收都只接受白银了。
可以说,明朝所处的那个时代正值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全球化时代的开启,随着欧洲近代化的到来和大航海时代的到来。尽管明朝政府和所有封建王朝一样,随着存续时间的延长,其官僚机构不断膨胀效率愈发低下,消耗的财政资源也越来越大。但得益于全球化和海上贸易的飞速发展,白银的流入量也在持续增加。这导致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尽管大明朝机构臃肿,军队战斗力低下,但仍能凭借庞大的体量,并不显得十分缺钱,甚至在万历帝连年征战中,明朝都能凭借体量压垮对手,其中就包括著名的万历援朝战争。
但到了明末崇祯一朝,情况发生了变化。现在有很多说法解释了这一变化的原因。比较有名的是小冰期之说,就是在崇祯年间,全球气候进入了小冰期,气温下降,农作物减产。虽然当时欧洲各国已经开启了近代化进程,但工业革命尚未发生,全世界包括明朝在内的国家仍以农业为基础产业。气候的变化导致农作物减产和生活水平下降,明朝的生产力水平随之下降,与海外的贸易量也出现了下降趋势。
再加上欧洲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,英国和荷兰崛起为新的海上霸权,开始挑战西班牙的主导地位。这些欧洲国家之间爆发了争霸战争,为了应付这些战争,他们不再坐视白银通过贸易向东方大国流失,开始加强了对白银输出的管制,使得明朝从海外获取白银的数量大幅减少。
另一大白银来源日本,经过战国时期的混战后进入了由幕府大将军掌权的幕府时代。德川幕府为了巩固权力,也在日本实行了闭关锁国政策,从日本流入中国的白银也大幅减少。其结果就是明朝的财政收入锐减。
如果只从上述原因解释,似乎明朝是无辜的,只是受到了天灾和国际形势变化的影响而最终走向灭亡。但事实真的如此简单吗?如果我们再深入思考货币的经济学原理,会发现这种解释并不够充分。
货币只是一种交换媒介,在自由市场中,本质上每个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交换别人的劳动成果。大家之所以先用一种所有人都需要的商品作为中介,再去换取所需商品,是因为双方想交换的产品并不总是一一对应。而货币的多少并不会影响市场的交易活动,只会表现为物价的上下波动。所以,明朝晚期白银输入减少的情况下,只要让市场自行调节抬高白银价格,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。
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明朝官僚机构的低效和官员的俸禄无法下调。明朝聘用的官差和衙役虽然工作无能,却不能随意裁员或降薪,自然就承担不起过高的开支。最后不得不裁撤低级官员,结果激化了矛盾,从而酿成大错。